本章文脉上承道经第一章,从“物”与“我”的关系入手,引出“根”的概念,将第一章的“观妙”与“观徼”进一步深入,从实践的层面为我们揭示了圣人认知世界的根本方法。其中“归根曰静,静曰复命”一句发人深省,它不仅启示我们,一个人在人生低谷时的处世态度或许更能彰显他的本性,更让我们不禁思考,自己的本性又是如何的呢?
本章原文
至虚,极也;守情,表也。
万物并作,吾以观其复也。天物云云,各复归于其根。归根曰静。静,是谓复命。复命常也,知常明也。
不知常,妄;妄作,凶。
知常容,容乃公,公乃王,王乃天,天乃道,道乃久,没身不殆。
七尘解
本章从文意上可以分为四段。第一段,提出“至虚”与“守情”,是观察的准备动作。第二段,则告诉我们圣人观世,是一个长久的、动态的过程,万物没有发展到“归根复命”之时,所有的表现都只是暂时的,所以只有“观复”才能够完整地判断这物性究竟如何。圣人由“观万物之复”进而“知天地之常”,第三段和第四段便是“知常”和“不知常”两者在实践上导向的不同结果了。接下来逐句详解。
至虚,极也;守情,表也。
精神深入到虚无的境界,才是人的起点。小心克制自己的欲望,仅仅只是外在。
大家应该还记得道经第一章中关于有欲和无欲的表述:“常无欲,以观其妙;常有欲,以观其徼 ”。老子在本章中再次以“至虚”引出讨论,对应的就是“无欲”之观。世人常常迷失在各种妄想之中,其根本也就在于不能使自己进入“至虚”之境,他们所理解的世界完全是自己内心各种欲望的投射,而和真实的世界关系不大。
有人可能要问,也就是说世人都是行“有欲之观”而不能行“无欲之观”吗?非也。没有极致虚无的心境,不仅对世界的观察是扭曲的,对自己的观察同样也是扭曲的,这种“扭曲”也就导致了“认识你自己”成为一个非常困难的难题。在世人的眼中,所有的事物都是混乱而没有边界的,这混乱当然也包括自我在内。虽然也有人认同应该克制欲望以养护生命,但那也只是停留在表面,和真实的自我毫无关系。
万物并作,吾以观其复也。天物云云,各复归于其根。归根曰静。静,是谓复命。复命常也,知常明也。
万物勃然而兴,物象纷杂,我却只是等待,观察它们还归原初的时机。天地万物的变化就像云朵那样倏忽而聚,又倏忽而散,但最终都要回归本性。又如那树木,春天枝叶发舒,夏天英华尽泄,秋天叶落萧萧,冬天生机闭藏。四季之中又唯独冬天气候最为恶劣,于此境地,树木不得不舍弃那些枝叶花实,只将生机敛藏于最根本之处。万物都遵循这样的道理,故而归根之时,也即是静极之时。唯有这极致的静,方能体现出生命的本源。这本源也即支配万物生灭的物性,故称为常,物性之间又各有不同。了解万物的物性,便可以称为明达之人。
不知常,妄;妄作,凶。
知常容,容乃公,公乃王,王乃天,天乃道,道乃久,没身不殆。
如果不能了解物性的不同,就是依靠自己的妄想来理解世界。用妄想来作为行动的依据,会带来不好的结果。
而了解万物本性的人,自然就能生出容纳一切的胸怀,以不偏私之心对待百姓,践行天道,这样的人终身都没有什么危险。
事物的发展从来不是线性变化的,人生同样免不了起起落落。
当我们处于人生的低谷时,也不要以悲观的心态去看待世界。这时,那些过去曾经围绕你身边的人和事物,就像树遇寒冬而枝叶花果纷纷脱落一样,从你的身边离开。没有了那些外物的干扰,静下心来,你将更能够看清楚真实的自我。
在往后的日子里,究竟要走向何方,与谁同行,这些终将会在你不懈的探索中找到答案。
当你真正认识了自己,了解了世界,你的人生将会迎来崭新的开始。